这是真实故事在线的第217个故事 。
为了养家,秦兰把自己家的闲置次卧租了出去,成为一名包租婆。这份工作看似清闲,坐着就能数钱,可事实上呢?本文由作者采访所得,为表述方便,以第一人称写成。
01
2014年的春天,何小武向我求婚了,他说:“你一个人在厦门漂着太苦了,让我给你一个家吧。”我听了心里一暖,这句话正中我的软肋。
我叫秦兰,是一个来自安徽的乡下打工妹。我的学历不高,凭着还算清秀水灵的相貌,我在厦门一家商场的化妆品专柜做导购。
按商场要求,我每天化着精致的妆容,打扮得光鲜靓丽,笑脸迎人。其实,我口袋里根本没几个余钱,虽然卖着高档护肤品,却只能用点淘汰下来的样品,衣裳也是商场换季时淘的打折货。
何小武是厦门本地人,在同事的牵线下,我们相识相恋。他是一个普通公司的小职员,但有父母留下的一套房子。打工几年,我一直在城中村租房住,条件差不说,还不安全。我渴望有一个家,何小武的话打动了我,我嫁给了他。
婚后,何小武还是骑着他的摩托车绕路来接我下班,我说:“不用了,我自己坐公交就可以。”
我说的是实话,何小武的房子虽然不新,但地理位置不错,出门右拐走几步就是公交站,我上下班比以前方便了许多。何小武笑眯眯地说:“要接的,我这么漂亮的老婆可不能被人拐走了。”
第二年,我们的女儿出生了,何小武高兴不已,说他就想要一件小棉袄。我们的生活平淡,却也自得其乐。唯一的缺点是,没人帮我带孩子,何小武的妈妈去世得早,而我妈要给我哥带孩子,我只能辞职。
随着时间的推移,我们的日子越来越紧巴。何小武虽然对我不错,可他的收入实在有限。我的奶水不足,女儿一个月买奶粉就是一笔大开支。我每天去菜市场买菜都要盘算着,跟小贩讨价还价半天。
一天,我在讨价还价时,小贩不满地瞥我一眼,大声说:“买不起就别买,别耽误我做生意。”周围的人都盯着我看,我窘得满脸通红。
难怪人们说,有钱人的老婆不上班叫全职太太,我这种只能叫家庭妇女。我做梦都想挣钱,可又无计可施。
2016年五一前夕,我的两个老家同学联系上我,说想来厦门玩一趟,顺便和我聚聚。我是个爱面子的人,订不起宾馆,就邀她们来我家住。我家有三个房间,我把两个次卧收拾得干干净净,让她们住下,晩上我就在厨房做家乡菜。
三天假期过后,尽管我极力推辞,两个同学还是给我转了八百块钱做为报酬。得知我家的两间次卧平常总是空着,同学提醒我:“空着太可惜了,要是租出去也是一笔不小的收入呢。”
02
我心动了。在网上一查,很多人把自家房子挂在短租网上,租的时间可长可短,按日计费,旅游出差的人拎包入住。
相对于酒店,短租房有自己的优势,比如可以做饭,可以享受当地人的生活氛围。费用也比酒店便宜,十分走俏。
我感觉这是个来钱的路子,就跟何小武商量:“我们住主卧,两个空次卧出租,客厅卫生间厨房公用。
何小武不乐意:“家里有外人出出进进,太不方便了。”我死皮赖脸地缠了半天,他最终答应让我试一个月。
我麻利在网站注了册,拍了些房间的局部图,定价一百元一天。
房子挂出不久,就有人下单了,是个来厦门出差的小白领,不舍得住高档酒店,又看不上小宾馆,就选择来我这里了。小白领长得斯文,说话和气。白天出去工作,晚上回来有空就在小区的运动器材上锻炼一下,跑跑步。
小白领基本在外解决一日三餐,有时回来早了赶上饭点,我和何小武招呼他吃饭,他也不见外,坐下和我们一起吃,有说有笑的。离开时,他除了应交的房费,还多给了我三百饭钱。
不久,我家又来了一对旅游的老夫妻,慈眉善目的,一进屋先去看厨房。老太太说是儿子替他们下单的,还告诉我,她老伴胃不好,去哪都得他们自己做饭吃。我家干净整洁的厨房让他们十分满意。
一个月下来,我的两个房间陆陆续续有人租用,挣了三千多块。我在何小武面前邀功说:“我的点子怎么样?”何小武默认了我的做法。
我把问题想得简单了,房客各式各样,不是每个人都好说话的。一天,有人打电话来,说他经常来厦门出差,周边几家有名的连锁酒店都住了个遍,膩了,服务再好也冷冰冰的,没有家的味道。他看到我家的照片挺温馨的,想试一试。
他要租小半个月。第二天中午,就拖着行李来了。此人叫倪晋军,四十出头,进门时冲我嘿嘿一笑,色迷迷地说:“不冲房子,就冲你这漂亮的老板娘,我也得住这呀!”
我听着不舒服,但还是礼貌地说了谢谢,请他办手续。他斜了我一眼说:“我先交一百押金,余下我走时再结。”我为难地说:“客人都是住几天先交几天房款。”倪晋军拍拍鼓鼓囊囊的皮包:“我是做大生意的,能贪你这么点钱吗?我是没确定住多久。住得不好我明天就走,住好了以后常来常往。”
这可能是个大客户,不能得罪了,我点头应下。
倪晋军拎着包,施施然走进次卧。过了一会,他出来说:“老板娘,晩饭你也替我做了呗?”我说:“提供饮食都可以,但要另收费。”他满不在乎地同意了。
倪晋军一直住下了。他说是来出差,但在家的时间挺多,没事就在客厅翘着脚看电视,声音还开得大,常把我女儿吵醒了。脏衣服换下来也不洗,到处乱扔,说话满嘴跑火车。
我对他非常不满,却看在钱的份上,忍了。
03
几天后,另一个房间的客人退房了,我去洗换床单。房子挂在网上出租,竞争很激烈,需要顾客的好评才能吸引更多客源。我给家里贴了壁纸,挂上装饰画,还在房间里养上绿植花卉,尽量赏心悦目。客人来考察,卫生尤其重要。所以被套床单要一客一换洗,地板要天天拖,十分劳心劳力。
倪晋军大摇大摆凑过来,扔给我一盆脏衣服,说:“老板娘,你顺手把我的衣服也洗了吧,都放臭了。”我瞥了一眼,盆子最上面趴着两只黑乎乎的袜子,味道熏人。
我勉强笑了笑说:“我不给客人提供洗衣服这项服务。”他轻蔑说:“饭你做,地你扫,洗几件衣服怎么了?你不把客人伺候好了,哪有钱挣?”
说到钱,我正急这个事,就跟他说:“你已经住六天了,先把房费结了吧?”他从口袋里摸出几张一百块,在我眼前晃了晃,我要伸手去接,他一甩手又收进去了,说:“先把我衣服洗了,我马上给你。”
没有办法,我只得接过盆子,一件件搓洗起衣服来。我心里有些憋屈,我只是出租房子,怎么成了伺候人的仆人了呢?可是不洗的话,我又担心倪晋军耍无赖真的不结房钱。
晾好衣服后,我去倪晋军房间催他要房钱,他掏出六百块塞在我口袋里,突然,涎着脸说:“你出租房子能赚几个钱,不如把自己也出租给我了吧!要多少我给你多少。”他一边说着,一边开始毛手毛脚。
我又惊又吓,推开他的手:“你可别乱来,我老公马上下班了。”他却不管不顾,依然上来拉扯我的衣服,我拼命挣扎,急得要哭出来。幸好危急关头,我听见何小武转动钥匙的声音,想必倪晋军也听到了,这才松开了我。
我心慌意乱地跑到客厅,想着要不要把倪晋军调戏我的事告诉何小武,又担心何小武当场跟他打起来。憋到夜里,我实在睡不着,还是忍不住地跟何小武说了。
何小武果然气得青筋暴起,踏上鞋子就去找倪晋军算账。我连忙跟上去,打开他的房门一看,倪晋军不知道什么时候溜了,不仅带走了自己的行李,还顺走了何小武放在五斗柜里准备送领导的两条中华烟和一瓶好酒。
何小武气得破口大骂。这一单我们不仅没挣钱,还损失了许多。何小武不满地数落我:“都是你想的馊点子,好好的家拿去出租,结果引来个小偷、色狼!”
我也急了,反唇相讥:“我赚钱时你怎么不说?我每天要带孩子,又要招呼客人、扫地、抹灰,我都累得瘦一大圈了,我是为了谁?”
何小武听了不再说话,沉下脸,闷闷地抽起一支烟。
倪晋军这事,让我和何小武闹得不愉快,何小武说:“算了吧,别再弄什么短租房了,别钱没挣着把人搭进去。”可我实在不舍得丢开这生意,女儿这么小,我几年都上不了班,何小武不当家不知柴米贵,靠他的那点死工资,哪里够用呢?
我说:“这种人毕竟是少数,以后我多留几个心眼,在网上买防狼喷雾备家里。”何小武见我坚持,就让我跟宾馆一样,来租房先登记身份证和结房钱,家里值钱的东西都锁起来。何小武还给我手机设了快捷号码,叮嘱我:“再有人敢打歪主意,你就报警!”
04
尽管我采取了各种措施,但客人依旧五花八门。
有一次,来了个衣着光鲜的客人入住,登记交钱什么的都很爽快,奇怪的是,他来了两天,也不出门,却24小时开着空调。外面暖融融的阳光,这才刚刚入秋,温度适宜,何必开空调浪费电呢?我趁他出门后,把空调关掉了。
结果,他晚上回来时,大声质问我:“房间的空调为什么是关的?”我小心地赔不是:“天不冷,感觉有点浪费电,你要是实在想开,我明天给你开着。”
第二天是周末,天气高达26度,客人出门的时候已是中午,他把空调开到30度出了门。
下午,我去买菜回来,却听见何小武在和客人吵架。我忘了跟何小武交代,他把空调给关了。确实是我失信在先,我狠狠地把何小武说了一顿。
何小武气疯了:“为了几个钱,你怎么这么低三下四,还是不是个人?”我也出言不逊:“我倒是想活得有尊严,钱呢?你给我?”何小武狠狠地推了我一把,我的后脑勺撞在门上,他看也没看,径直出了家门。
我被撞得生疼,抬眼看见客人正不知所措地看着我。我努力跟客人笑笑说:“没事,我老公就这脾气,我保证他后面不会再关你的空调了。”
客人没说话,默默地进了他的房间,我却泪流满面。没想到,他转头又突然打开了房门,看到我的样子,他一下怔住了:“对……对不起。你没事吧?”
我擦去眼泪:“没事,真的没事,我最近沙眼犯了。”
那天晚上,客人跟我聊了半天。他主动告诉我,有一次,他去四川旅游时被困在大山里,差点在寒冬里冻死。从那后,他有了严重的心理障碍,只要是在房间里,他就对自己待的房间环境异常敏感,必须让他觉得热才可以。否则,他就心慌气短。
他说:“姐,我就称你为姐吧!我这个问题,根本不敢跟同事讲,更不敢让单位知道。所以,我每次和同事一起出差,我都是自费租房,谎称住到亲戚家里。因为宾馆外出自动断电,费用也高,我都是选择短租房……”
客人眼角的泪,一下触动了我。我连连表示理解,承诺这里永远用24小时空调来欢迎他。他很高兴,走时告诉我,下次还要来住我家。
我和他成了朋友。我还请家里懂医的亲戚帮忙,给他寻医问药。他开玩笑说:“姐,我要是病好了,就可能不住你家了哦。”我大声说:“我愿意。”
我还遇到过不停洗澡的怪人。她是上午来的,住下不到五分钟,就拿着一包衣服冲进卫生间,说要洗热水澡。她在里面差不多洗了一个小时,出来黑着脸说:“老板娘,你家热水器不行呀,才洗这么一会,水就凉了。”
自从做了短租房,我一直把热水器开到最大,可毕竟是家用的,储水量有限,洗的时间久了水是会凉下来,这一点赶不上宾馆。听了她的抱怨,我只好陪着笑解释。她不耐烦地说:“这浴室你暂时别让别人用了,把水温烧上来,我中午吃过饭还要洗的。”
还要洗?我纳了闷,这天也不热呀?可也不好多问。中午水热了,她又钻了进去,又是半天不出来,因为我家就一个卫生间,另一个房间的租客等着上厕所,左等右等不出来,气得直拍门,可里面那个不为所动,依旧悠哉悠哉地洗着,还放声唱歌。我想,这下她总洗过瘾了吧,结果到了晚上,她依然要再洗一遍!
就这样,这个客人在我这住了三天,白天不在家就晚上洗,每晚至少洗四五回。有时赶上别人急着要用卫生间,她也不肯出来,我只好低声下气地领人去邻居家借用。
一个同行提醒道:“你可能是遇到洁癖症患者了。”
怎么办?长期做这一行,接触形形色色的人,我反而对这些怪人有了同情心理。考虑到客人频繁洗澡,可能是对外部环境不满,再碰到她来,我就把房间打扫得格外干净,还为她添置了空气净化器。果然,她洗澡的次数减少了。
这个客人原本特别挑剔,看人的眼光也异常凌厉。第一次见她,直接毒舌我:“你能不能穿点浅色的衣服?一身黑看上去真脏。”最近一回,她走的时候,却非得给我多留了600元钱:“算补偿你的空气净化器吧!”
看,我开始收获温情和回报了。如今,她和怕冷的客人都在不停地帮我介绍客人。
有些素质低下的人,在床上吃完东西后,油腻腻的手直接擦在床单上,瓜子壳果皮扔得满地都是,还把卫生间的毛巾用来擦皮鞋,最后倒打一耙,说都怪我房间的浮灰太多。
还有一回,来了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客人,说要住四天,我在客厅开单子说:“连押金先交六百。”他慢吞吞地从敞开的西服口袋里夹出个钱包,蘸着唾沫,一张一张点出六百元递过来,我正要接,他猛地一扬手,六张皱巴巴的票子飘在地上,东一张西一张的。他嘿嘿一笑,说:“怎么没拿稳啊?”
然后,他站着一动不动,完全没有捡钱的意思。没办法,我只好一次次弯下腰,一张张去把钱捡回手中,他全程笑嘻嘻地看着,好像这么做,就是为了羞辱我取乐。
我忍了,心想我这也算服务行业,受点气难免的,以前做柜员,我也一样要面对挑剔的客人。只要不太过分,我都能忍下来。何小武看不过去,指责我天天点头哈腰,完全掉钱眼里了。
我不与他争辩,他白天不在家,里里外外的事全指着我,光带孩子煮饭就够忙了,还有两个租间要我打理,家务事零零碎碎,着实累人,有时我连和他说话的力气都没有。
我虽然年轻,却终日忙碌,脸上常带着疲态,手指常泡在水里,裂了口子,又长出茧子来。但没关系,再怎么辛苦,我一看到手里有进项,真金白银的,心里就特别高兴。有了钱,我可以给女儿买好一点的奶粉,可以给餐桌上添个肉菜,我觉得值。
05
一年过去了,家中每天有不同的人出出进进,我也渐渐习惯了这种生活。受到2017年金砖会议的影响,厦门的酒店家家客满,房价直往上涨,我的短租房也跟着抬了价,生意好,但我更忙了。
有时周末,何小武想带我和女儿出去转转,但我担心会错过客人看房,出去了也有点心不在焉的。
一次吃饭的时候,何小武看了看我,嘀咕了一句:“你现在怎么越来越没女人味了?”我心中一刺,瞧瞧自己,整天素着一张脸,衣服也是过时的,可我确实没时间打扮呀。我安慰自己,等熬过这几年吧,女儿大一点,我俩手里也攒了点家底,我就轻松了,我还可以美美地去上班。
2018年4月,我家来了个大租客,包了整整三个月,我格外高兴。虽然租的时间长,费用会打些折扣,但可以少操很多心,起码床单不用天天洗了。而且这个叫李晴的女人自己还随身带了床上用品,一来就呼呼啦啦地换上,说:“我还是喜欢用自己的,舒服。”
李晴三十出头,长得丰满有料,跟清瘦的我一对比,别有一番动人韵致,凭我卖化妆品的经验,一搭眼就知道李晴明显是注意保养的,她的皮肤光洁紧致,穿得也时尚。何小武回来看到她,明显眼前一亮。
住得久了,我渐渐了解到,李晴离婚没多久,心里憋闷,辞职来这个海边城市,想好好散散心。她手头有前夫给的钱,所以不急着找工作,每天出去转转,没事就躺在房间听音乐,或者做做面膜保养自己。
李晴喜欢打扮,来的时候就带了两皮箱衣服,在厦门又买了很多,每天穿得花枝招展,换洗的内衣裤大喇喇地挂在我家的阳台上,件件都是性感妖艳的款式。
一个月下来,厦门的几个著名景点,李晴全都逛过了。她向我们打听还有什么值得去的地方,何小武说了几个,李晴妩媚地笑了笑:“我不识路,你带我去,我付你向导费,怎么样?”何小武征询地看着我,看在钱的面子上,我答应了。
就这样,两人一有空就大街小巷地转悠,回来还有说有笑的,我们仨在一桌吃饭时,我倒像是个外人。我起了疑心,越看越觉得他俩不像房客与房东的关系。但我心里还是不愿相信的,李晴连床单毛巾都不肯用我家的,还会和我共用一个老公吗?
一天夜里,我被女儿闹醒,摸摸身边,发现何小武不在卧室。我轻手轻脚地出去查看,正碰上何小武掩了李晴的房门出来,看见我,他愣了一下,讪讪地解释道:“晩上多喝了两杯,上完厕所,糊里糊涂差点走错房门了。”
房门也能走错?我当然不信,但又不想当场闹开,就憋着气回到房里,翻来覆去睡不着,何小武却一倒头就打起呼噜。
第二天,趁何小武不在家,我下了逐客令。李晴不乐意走,说:“我的房子还没到期呢。”我说:“剩余的租金我可以退给你,你必须搬走。”
我原以为李晴走后这个家能恢复平静,可李晴走后,何小武对我越来越冷漠,也不愿意交流,一回来就拿个手机按呀按。
难道他们还有联系?有天晩上,趁何小武睡着,我偷看了他的手机。我猜得不错,李晴没走远,仍在厦门,何小武和她之间,的确有了不清不楚的露水关系,两人还约了周末见面的时间地点。
06
得知真相后,我又气恼又伤心。此时,我已没心思再打理生意了,别人下单我也不想接,我当初出租房子,是想让生活过得好点,可现在这个家都要散了,我做的一切还有什么意义呢?
我不知道该怎么办,临他们见面的时间越近,我越来越坐立不安,时常无缘无故地发火,三岁多的女儿怯怯地对我说:“妈妈你别生气,生气不美美。”我抱起女儿,眼泪一滴滴往下流。
周末下午,我想前往他们约会的地方捉奸,可是女儿没地方放,我不想她见到这丑陋的一幕,也没个放心的人托付,就想办法哄睡了她,决定快去快回。
出了小区,我刚要拦下出租车,心里到底放心不下女儿,又返回家中。我打开门,脑子一下子炸了,我女儿不见了!
我把几个房间全都找了一遍,女儿不在,我都吓傻了,跌跌撞撞冲下楼。幸好,老天保佑,女儿没走丢,我在小区的滑滑梯那里找到了她,一个好心大妈正在哄她。女儿一看是我,泪眼汪汪地扑进我怀里,我也搂着她一起哭起来。
大妈得知情况后,连声交待我要看好孩子,我赶紧道谢。女儿情绪稳定下来后,天真地问我:“妈妈,你去哪了?我在家里找不到你。我们回家吧。”
我流着眼泪点头:“嗯,我们回家。”
可家在哪呢?也许从我把家出租的那一天起,我就失去了它。但我暂时不会戳破真相,毕竟那个男人,我不做短租房也是要失去的。
所幸我还有女儿,还有短租房。做短租房虽然很辛苦,但让我真正融入了生活,懂得了生活的烟火和艰辛,也收获到了温情。
即便没有了房子,租房,也会继续做下去。
作者|江铃
职业|教师
编辑|阿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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